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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kirinohi

我们的爱自带闪电2

“给你个机会反抗,”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唇依然与他的相隔不过几厘米,严肃、郑重地通知他,“否则我就要强奸你了。”

“降谷君……”

食中二指按住他的嘴唇,一个单边行动。“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坐起来很舒服?”

她分别抬起双腿,搭在他肩上,这个姿势使得重心后仰,她的大部分重量便只依靠勾住他脖子的手臂,手突然放开了,上身向下翻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但同时必须把脸转向一边,听见她得逞的笑声从下面传上来。

像是认定他会接住她一样,她的手臂甚至没有去撑一下地面,小腿仍然架在他肩上,短裙就着刚刚的动作危险地滑下纤细、健康的大腿,所幸在膝上30公分处停止,在他的余光里留下一片致命的幽深阴影。

“你先起来。”

比起上一句,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恒定。

她的身体真是软到不可思议。他把她带起来以后,她的腿还在他肩上,需要他特意帮她放下去,不过还是跨坐着,维持着亲密相对的姿势。

“降谷君,你在发抖。”他也依然扣着她的腰。“一个临阵退缩的准强暴犯可是没法实施犯罪的。”

“……试试看就知道能不能了。”她窝在他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贼心不死。这让他无声地笑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降谷君,有一件事……不,一句话,我之前没说完。”

“什么叫没说完?”

“只说了一半。”

“哪句?”

“我早过了可以随随便便在不喜欢的女人身上发泄欲望的年纪。”

“那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她在他颈边抬头,漠不关心地问。

他的抚触来到她的发间,像他的声音一样引诱她交出与安放自己的灵魂。“但无论什么年纪……可能都无法随随便便碰触自己喜欢的人。”

“怎么了?”他收紧扣住她腰间的手臂。“我还以为你听了会很高兴。”

何谈高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体温的升高触手可测,仿佛体内刚完成了一场小小的核爆。赤井猜她此刻意识到自己像只在鹭鸶面前张开壳的蚌一样无助了。她退缩的柔软与他宣告立场的坚硬已经是彼此的全部底牌。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找回了讥讽、盛气凌人、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却不像此前那样正视他的眼睛,“是想说你喜欢我,还是想告诉我你要随随便便地碰触我了?”

“都想。”他隔着裙子托着她的臀,抱着她站起,她的腿顺势环住他的腰,一筹莫展之下只好用亲吻攻击他的鼻尖、眼睑和眉心,没掩饰住自己的手忙脚乱。她是跑不掉了,他却花了一个世纪才走到可以把她放下的地方。

不过在放下时,她给他添了一点麻烦,因为攀住他不放手,两个人一起跌在他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的双人床上。降谷的后背被什么硌到了,她反手摸到一支笔,转过头去便发现散落在床头的文件和书——单身男性工作狂的房间确实没什么好期待的,她自己对这种场景太熟悉了。

他给她的纯白色毛衣被从头顶脱下,弄乱了她淡茶色的短发。床边暖色调的台灯是他这间冰冷无机质公寓里最有亲和力的东西,此刻,蜜糖色的灯光打在她深蜜色的肌肤上,让他屏住了呼吸。毛衣下没有别的,只剩纯白色的蕾丝内衣,拢出几道饱满的弧线。仿佛知道白色会如何强调她的美一样,貌似纯真的表情中混合了讶异、期待和似有似无的挑逗。他的手指从下方插入内衣正中央,她明白他对这种东西的熟悉,只一眨眼,几根手指一交错,一记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又有花准备开了。

前扣被解开的内衣让她轻柔地摇动着被解放出来。她没有害羞,而且好奇地从床上看着他,那种无所谓和决意交出童贞的少女一模一样,只在他低头靠近时缩了缩肩膀。毕竟,她内心的男性自我几乎不会对此刻的身体有什么耻感。

“降谷君。”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可以卸妆吗?”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看看真正的你。”

“正好,还没洗澡。”

她从床一侧滚下去,背对着他弯腰下去脱长筒袜。他的目光也许正落在她赤裸的背脊上,可以解释她忽然感到的一阵兴奋的酥麻。她让双腿像双乳一样脱离她不习惯的女性衣物的束缚,转过身来面对衣衫仍然整齐的他,抬起手臂,向他勾勾手掌。

“一起怎么样?”



降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欠考虑的决定。无论同性还是异性,很明显,事前的气氛都有着不可小视的重要性。泡澡确实可以帮一对恋人酝酿欲望,但在一个光秃秃的花洒下冲澡就不一样了。

在降谷零的人生里,没有行动是没有目的的,没有道路是未经计划的。睡眠饮食是为了接下来更好地工作,工作是为了向上攀爬、更好地守护国家,追杀赤井秀一的目的更复杂,如果有这样一个博士课程,他会在两年内毕业并交出一篇经得起任何刁难的十万字论文。

但配合连熟人都算不上的少女科学家做实验?

……

一件本没有目的和计划的事,还需要更多有目的与计划的细节吗?

浴室的花洒没大到足够笼罩两个人的地步,他们几乎贴在一起,但并没有什么情色的氛围。水让赤井的头发披下来,降谷急于嘲笑这像一撮海藻覆在一尊沉在海底的雕像上的景象,而赤井忙着挤洗发水并把它揉到降谷的头顶上。

转过去。

他用令人极其舒服的手法揉着她的头发,帮她冲掉泡沫。他没有护发素,她就省掉了这一步。接着他关掉水,在浴棉上挤好浴液递给她,她没有接,而是像接受安检一样伸开双臂,一抬下巴,他摇了摇头以示妥协。

浴棉轻柔地掠过身体曲线时她略感后悔。这只是被他使用的物品而已,便能让她忍不住战栗。从嘴角的弧度看,他应该发现这一点了,并第二次把它递过来。她抓过它草草涂抹一番,然后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他,伸手从胸口刮下一团泡沫,飞快地抹到他的鼻尖上。

空旷的浴室里回荡着她的笑声。

“好像小丑,哈哈哈哈哈……”

赤井把垂下的湿发都抹到脑后,把一句“我还觉得你像点缀着奶油的蒙布朗”吞了下去。

“别玩了,小心着凉。”

“又来了,你这种口气到底是怎么钓到女人的。”降谷又挤了点浴液,在浴棉上制造出大量泡沫,挤在掌心,在他胸口抹了一圈。

“老实说,我也是第二次发现我像个当爹的。”

“哦?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刚问出口她就明白了,若干年前,他在月台上亲眼目睹过那种瞬间。

“不许动。”对警察说这句话确实很爽。

她蹲下去,故意慢慢地将泡沫布满他的身体,再慢慢站起,伸出舌尖沿着大腿肌肉一路舔上腰骨,再把舌尖上的泡沫留在他的下颌上。她始终甜甜地笑着,故意学着各种不该学的东西,不知是否故意做得有点拙劣。

他不知第几次叹着气。“这是你今天第几百次诱惑我了?”

“因为你禁得住诱惑嘛。”她没有让他转过去,而是伸手到他身后,用可被理解成爱抚的动作继续涂抹他。“让人想摸清你的阈值。”她突然跳到他身上,让他自然而然地托住她坐在他腰间。这一次是全无阻隔的,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我告诉过你原因了。”

“我知道。”她把洗发水揉出泡沫,带着泡沫的手指探入黑发深处。“我的理由跟你有点类似,但又不一样。”她轻轻揉了他的头发没几下,就开始给他做造型,他不用看镜子,只要看她乐不可支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捏什么形状。

“我比较喜欢欺负喜欢的人。”

一点都没错。

“喜欢看喜欢的人困扰的样子。”

“做你喜欢的人一定很累吧,降谷君。”

“是的。”她捏他的耳朵玩,胸正好软软地撑在他下颌之下,臀和腰都柔软到仿佛可以胜任各种被拥抱的姿势,可她内心永远是那个难缠、不会吃亏的安室透、波本和降谷零。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他像安抚年龄小很多的恋人那样轻浅地啄吻了她噙着得意的唇。

“哼,低头。”

她有预谋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揉他脑后。灼热的呼吸和触感给了她无法言说的奇怪感觉,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无视了狂跳的心草草结束战斗,重新打开水。

他还是比她早一点离开浴室,为她处理这个陌生身躯多留出了一点空间。但有什么好处理的呢?她当然没带卸妆液,好在作为一个新手,她并没有往脸上搞太多东西,多擦擦也就清理掉了。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下次再在镜中看到的自己,一定是一个成功了的自己。她想起第一次跟莱伊睡过以后的自己,在凌晨被不安的梦惊醒时,身旁位置上躺过的痕迹还在,床单却已经冷掉很久了。他起身冲掉一身恼人的黏腻,在那间陈旧浴室蒙尘的镜中看到的是一个失败的自己。

明明是做一样的事,有一样的走向和结果,却在潜意识中分出了成与败。

她随手拨乱头发,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赤井乖乖地坐在床边,穿上了长袖T恤和长裤。这说明他随时可能改主意,降谷心中警铃大作,但看到他抹到脑后的湿发,关注点立刻就变了。

“不想头疼就去吹干。”

“哦。”他抬起明亮、戏谑的眼睛,“现在谁像老妈了?”他竟然也会嘲讽她了。

她躺到他的双人床中央,开始思考如果他临阵脱逃自己要怎么对付他,但风筒的声音一落,他就出来了,依然在床边坐下。

“降谷君,”他用平稳的声音问,“你真的确定?”

她伸出手指,碰到他撑在床上的手腕,把他拉过来,自上而下看着自己,接着把他的手放在浴巾折起的末端。

“是你要求看看真正的我。”她说。“看吧。”

他的手抽出了白毛巾的一角,将它拉开,把她完整地展露在灯光和他的视线之下。她咬着下唇转过脸去。从刚才引诱他,到在浴室里裸裎相对,她发誓她从没有感受到像现在这样的难堪,压下的不规律心跳又开始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以光速涨红,如果他现在开口嘲讽,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她连自己都不是了。

她让他看自己,他就慢吞吞地看着,用上了一个专门守株待兔的职业教会他的全部耐心。他用视线抚摸着她,愉悦地描绘她的曲线和再明显不过的红晕。像小猫被拎起时卷起尾巴,她羞怯地并拢双腿,好像刚刚那个跨坐到他身上的恶魔已经被净化为天使。这么说恰如其分。在他朴素简陋的床上,在纯白的浴巾上,太妃糖色的肌肤还没有过完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他感到此前一直勉力压抑的疼痛开始起义,不光是与最原始渴望相关的那部分,更多的是来自左胸深处,对掠夺并占有她的心、注意力、喜怒哀乐和日常生活的非理性欲望。

“……你要看多久?”天使带着一点鼻音问。

他扳过她的脸,近距离凝视纯净的素颜。羞涩,愠怒,期待,甚至有一毫克不会被他错过的满足。

“我想看看那个降谷君变成女性后的模样,因为这对我很重要。”完全答非所问。“如果他变成一盆植物,我也想每天给它喷足够的水,数它新长出几枚叶片,对着它写生,哪怕它被移栽到田野里,被无边的同类包围,我也能一眼认出它。”

“变态。”

她的表情快哭出来了。

“我只不过在学你体会欺负喜欢的人的快感。”

她不稳地吸了一口气,连胸口都染上了可疑的薄红。

“降谷君,你现在开始害羞,”他探究着她在暗淡灯光下变得海蓝的眼眸,“是因为你不再把自己当成工具了。”

“所以你到底还要等多久?”她握着最后一点筹码向他宣战,“接下来该怎么引诱你,我可一点都不知道了,”或者投降。

他被她的双臂勾下,她迎接他的到来,这是今天引诱者和被诱惑的对象首次达成共识,诱惑不再被拒绝抵消,而是翻番甚至平方,一颗火星没有坠入大海或弹落在绝缘层上,而是终于投入了旱季的无垠草原。他们不知该怎样形容这个吻,没有时间、精力和头脑做这种多余的事,只要说它是渴极时最甜的冰水、饿极时最爱的食物、困极时熟悉的床铺和休息日以及所有能以此类推的事物,懂的人自然会懂。

他的吻不再像他本人在面对变成女性的旧相识——仇人、宿敌、竞争对手、同道中人,随便怎么叫——时那样拘谨,温柔是确凿的,小心也是一贯的,但都隐藏不住想要肆虐的欲望。他用对待最娇嫩的花的方式吻她的身体,轻柔得像吸吮分布在她颈边、锁骨、乳峰、小腹和大腿内侧的露珠,但他内心的困兽被关在一个360度透明的玻璃牢狱里,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把它的躁动和他的压制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温柔干什么……别把我当女人行不行……”

“你现在就是女人。”

“可恶!当初你可粗暴得……恨不得掐死一头大象,实际上……内心温柔得不得了——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她闭着眼睛,揪着床单,试图让自己放弃抵抗,全心品尝着被他舔遍全身的滋味,“结果现在……反过来了?嗯……你现在明明忍不住了,还想一点一点来……哈哈……”

“食物是无权要求食客采取什么吃法的。”

“……啊啊,受不了你!”

他捧起她的双乳,这次是主动把脸埋进去,把他无形的印章盖在最细腻而杳无人烟的地方。降谷发现他好像非常喜欢她的胸,非常单纯的喜欢,这个圆润饱满的部位在他大手的映衬下像一对需要完成从质朴到完美跨越的雕塑,他热烈而认真的目光带着艺术家的痴心,在她被他搞得浑身颤抖时,他甚至投来了不解的注视。

“哼……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她抬起手臂,完全撤防,在他的盘子上留下一个只需舌头便能舔舐干净的自己。

“一直很满意。”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下腹。“无论男女。”

确实有些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生,不然如何解释她的甜?这味道从鼻端到舌尖,以不同的感官塑造着同一个存在。她用的是他用了小半年的男性用浴液,他从来没有发现它这么甜。如果当初它是这个气味,他必然不会选择它,事实上,檀香、海盐和薄荷也跟甜扯不上关系。关于使用同样洗浴用品的男女体味的差异,他的认识很模糊,毕竟交往过的女友都会在他的住处放上自己的洗发水和浴液,手包里还随身携带品味各异的香水,就算有人用了他的东西,他也从来没有闻到过。

但她此刻的味道简直要把他的理智涤荡干净。

“呀!”

她缩起腿,马上就要踹他了,却被他扣住,强迫张开双腿,舌尖有技巧地在首次踏足的柔嫩之地旋了一圈,开始温柔、有条不紊地开垦她。

“啊、嗯、混蛋!!!住嘴!滚开!呜啊……”

大腿在他的掌下颤抖,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真是立竿见影,与身为男性时一样,降谷对唇舌给予的愉悦毫无抵抗力。他暗暗松开了控制,双手越过她大腿外侧,探上去抓住她的双手,十指相扣。如果她想,可以轻易用腿夹断他的脖子,她有这个本事。

但哪怕战栗不停,脚趾可爱地蜷起,惊呼渐渐变调,一步步暗哑破碎,最后变成有一搭没一搭的呻吟,仿佛叫都叫不出来了,她始终没有对他合拢双腿。他一放开她的手,她便摸过来,在垂死般的甜美低吟中,颤抖无力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他知道她依然想推开他,这是面对极致快感时人的本能反应,但她皱着眉,生理性泪水打湿了睫毛,小脸被折磨得晕红,看起来接近神志不清,却揉弄着带她在天堂和地狱间来回的死敌的头发,像是充满爱恋。

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想把这样可爱的家伙抱进怀里,头发蹭着胸膛,把她与世界隔绝,占有她,也让自己充满她的身体,给她更多更久登峰造极的欢悦,期待她在一同抵达天国时依然会下意识以爱抚回赠自己,不管是什么,无保留的吻也好,紧紧攀附他背肌的手指也好,睁开失魂的蓝眼迷恋地望着他说出“爱你”也好。

岂止是好。

他抬起头来,在她迷蒙的注视下舔了舔嘴唇。

“像奶油草莓蛋糕。”他认真地说。“就是湿得太厉害了。”

她这次终于想起来要踹他了,可是腿虚软无力,他甚至没有躲。“……那还,”她抽了抽鼻子,努力摆出一个凶狠的斥责姿态,“还不过来。”

他略微起身脱掉了上衣,弯腰凑近,对她而言存在感无与伦比的体量压下来时,她又挤出了一点嘲笑他的力量,也说不定是为了在彻底陷入他赤裸的怀抱之前给自己壮胆,外加扫除刚刚差点因为快感而失神的羞恼。“你那玩意还没爆裂吗?”

“已经进入倒数十秒,”他苦笑着,“等着被你解救哪。”

都是荷尔蒙的错,费洛蒙也有份。当他把她的甜蜜柔软抱个满怀,她被他的热度和奇异煽情的气味包裹起来,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与身为男性时不同,她完全凭本能抓住他的后裤腰从臀上剥下,撒娇般抬起迷蒙的眼睛,要求他全部脱掉,要求全然的、百分百的肌肤相亲。他照做了,表现得比她更羞涩。这样一来,两个人都有些惴惴,心跳加速,只是两个聪明的脑子此刻双双死机,要等到之后很久才会意识到,这意味着这一行为与泄欲、权力斗争或搏斗的余韵都无关,上床变成了做爱,正如其字面意义所示,他们在做,只是为了与特定的这个人享受这件事本身。只要判断一下这种情况在他们被充公的紧张人生中是多么罕见,就可以预见他们在想通这点后会多么惊愕了。

他进入时,她小小地倒抽了一口气,努力放松身体的样子特别可爱,他立刻不太敢继续。

“你在等什么……”

“会疼。”

“切,你第一次上我的时候可没说过这种话。”她翘起鼻子,本意是讽刺,但看着像在邀吻。“对男人下得去手,对一个生理结构天生为你准备的女人倒怜香惜玉起来了?”

他把左手食指的第三指节抵到她唇间。“疼就咬下去。”

她闭上眼睛吻了它。

他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同时爱抚着她的脸颊,直到她以不可思议的温暖包容完完全全接纳了他,她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痛苦或困扰。

“没事吗?”

“说了不疼!你怎么像个处男一样。”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那个就算潜伏计划若干月后成功捣毁目标,或是去旁听妹妹的毕业致辞时都只会面色稍缓的男人,为了这么一件除了他没人在意的事笑了。带着些许歉意和欣喜,像一个笨拙而不够自信的少年那样笑了。她的心微微疼得飘浮起来,虽然说不疼是假的,但她还是觉得心脏的酸痛更要命一些。两个都是因为他。想到这里,她恨恨地咬了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左手食指。

他的表情变了,她抢先一步箍住他的腰,不让他跑。

“你还忍得住啊,傻瓜。”

小手抚摸着精壮的腰间和结实窄翘的臀肌,她感受着指尖下和体内的他,温柔地、心无旁骛地凝视着她暗自迷恋的橄榄绿眼睛,说:“带我去看从来没见过的景色吧。”

她美得像一个梦。他看到自己渐渐地、有节律地滋润她,让她舒展开来,在他最私密的领地上绽放,让这个甜美、迷乱、足以让人溺毙的梦境持续下去。这时,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语言以外的东西占据了两个人此刻共享的世界,身份和立场也全都失效,他们只记得快感的源泉在对方身上,自己要做的只有贪婪地向对方索取,时而撒娇,时而掠夺,时而懒洋洋地等待对方施与。这同样是一场竞争,只不过比试的是谁能从对方身上得到更多,谁又能让对方更快乐,谁挥洒出的秘药更能让两个人之间激烈而奇妙的反应势不可挡。为了赢,他们能做出许多在床下无法想象的举动,比如,不仅要不知满足地深吻,十指相交,一遍遍在耳边说着可爱,还要貌似不经意地吐出一两句仅限于恋人间的言语。

“你说、什……”

“零?”他舔她的耳朵,舔到她痒得转头就躲,便咬她的肩膀,吮她的胸脯,小小地捉弄两下和男性时同样敏感的乳尖。

“不是这个!”虽然她确实想揍他,谁让他用这样痴迷的声色喃喃地用舌尖把玩她的名字。“后、后面的!”

他凑上去,把那些话和舌尖一起送入她的耳道,并不给她逃脱的可能。她起初还在暴跳如雷地挣扎,像被抛入滚水的虾,但被他抱紧了,就慢慢像气球泄气那样软了。这是一个狡猾的时机,他用身体攻陷她,用言语困住她,用声音和气息融化她,在这样的夹击下,她只剩几根手指还自由着,但除了空气抓不到任何援兵。在他甜蜜的怀抱里,她成为他想吃掉多少都可以,毕竟已经忍耐了太久的主菜,随着他温柔而深入的动作被摇动得眼神迷茫,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只能间歇发出连她自己都再也注意不到的娇媚碎音。

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他们都不记得。从事特种职业、从身体到心理各方面都非同常人的两个人同时丧失了理智和时间感,任凭欲望的潮水把他们冲到任何地方。他最终咬紧牙关,勉强扯回理性,只是为了一件事,一件不会让她后悔的事。他放开她,准备抽离。

但她发出了一声抗议。

他感到因为急需释放而缺乏耐心的腰间被纤细但有力的大腿夹紧,刚刚还无力的身体突然推来,翻到他身上,她甚至坐了起来,并因此埋得更深,箍得更紧。他用母语低低地骂了一句,缴械投降。

她的痉挛来得比他迟,他们完全被自然规律支配了。她不由自主地绞住他,逼得他向后仰头,喉结绝望夹杂狂喜地滚动了一下,几乎被快感没顶。她的双手撑在他腹肌上,晕晕乎乎地望着他,仿佛在迷惑他在她身体里面干了什么,结合处涌出的热烫液体源自哪里。然而没等头脑重新开始运行,手一滑,她就疲惫地软倒在他胸膛上,被他顺势揽在怀里,一边亲吻脸颊,一边抚摸还颤抖个不停的后背,一层薄汗让它失去了丝滑的触感,但像晨起的哈欠一样真实可爱。

“等下……你做了什么……”

她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翻身滚到床单上。

“应该说是你做了什么。”

“……我以为你平时有准备!”

在她找回力气痛殴他之前,他趁机从后面圈住她,一手揽着肩膀,一手扣住小腹。

“很遗憾,我不会准备平时派不上用场的东西。那就责任一半一半好了。”

“一半个鬼啊!?都是你的错!!!”

他没用多大力气就把她控制得牢牢的。掌心下的小腹温暖平坦,而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妄想它微微隆起的样子,他的手指像航天器,此刻在一片静谧之中探测那也许已经存在的生命。

“零,零,听我说。”

怀里的肩膀抖了一下,他把下巴搭在上面,忍住去咬贝壳状小耳朵的童心。

“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立刻去买药,附近就有全天营业的药房。二,找到变回男性的方法,只要恢复了,自然不会有这个顾虑。三,”他停顿了一秒。

“一旦最坏的情况发生,我是会负全责的。”

“全责?”

她惊讶得扭回头,被让说话都如同啄吻的距离吓了一跳,只好讪讪地转回去。

“怎么做?陪我去做手术?”

在至今的29年人生中,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句话,哪怕生来是女性,根据同一个灵魂的价值判断,也根本不存在做手术的选择。首先,她不会轻易跟人上床。其次,就算有这样的对象,对方必然是她理性上欣赏,感性上喜欢的。再次,就算不小心产生了后果,她不会抹消它,也不会要求对方怎样,她有能力独自承担责任。最后,前两点决定了这样的后果并不是棘手的、她真的不想要的,也许,其实,是一件礼物。

“不。”

没错,他们的责任确实是一半一半。

“我会请你认真考虑嫁给我的可能性。”

“???”

“如果你需要承诺、家庭和未来,我都愿意给。”

他握住她的手腕,带她翻过身来面对自己,圈住她的腰,抚摸她的背。

“就像你愿意一个人揽下苏格兰死亡的全部责任那样?”

她的锋利之处和身为男性时别无二致,但他只需耸耸肩,便能抖落她射来的无数箭矢,哪怕它们中确实有一些刺进了他的身体。

“零,”他用她喜欢的眼睛看着她,在这么近的地方,在这种情况和姿势下,这是犯规,“就像你守护你的国家一样,这不叫‘揽下’,有时叫‘心甘情愿’,有时叫‘抓住机会’,也说不定叫‘求之不得’。”

她努力板着脸,耳朵尖静悄悄地在发丝的掩护下变红。

“所以——”

“好了好了!”她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怀抱,敏捷得像兔子一样,“我选第四个,现在去洗澡。”地上散落着他们刚才随意丢下的衣服,她顺手抓起他的衬衫披上,却长得能当连衣裙,“……你平时事后也这么黏乎乎地抱着女人?真没想到。”

“当然不是。”

他无奈地吐出这句时,她已经抓起被他们踢到地板上的浴巾,裹住自己冲进了浴室。

这一天已经这样漫长,身在其中的人只希望它能有一个简洁或不需要思考的收尾。走到这一步,纠葛被放下,限制被打破,用来自我满足的教条被抛在脑后,真心被剥出,感情被示众,欲望与虚伪间的赤裸对比被公开处刑,至于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的事,能不能留给明天?至少在天亮之前,像埋在热灰烬里的熟透的马铃薯一样香甜地沉睡吧,做着开春后就能发出芽来的梦。

也许正是这样的梦让他忽略了时间,没注意她进去了多久。终于差不多可以注意到时,却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睡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在踌躇数秒后,蹑手蹑脚慢慢靠近床边。

这家伙睡得好香。似乎可以在他脸上写点什么,把他的烟拿出来插在鼻孔和耳朵里。这个满足的神情真让人火大,怎么,是自己让他这么满足的吗?说没有一点优越感是假的。就没见过他这样。以前打完炮提起裤子就走,莱伊是怎么对付不应期困倦的?猛抽烟?想想那个场景就能笑一个月。

这样看才发现,睫毛还真长。

在下面的,是阴影还是黑眼圈的一部分?

手指先大脑一步,着魔一样被缓缓吸引过去,像是要确认,或是打算抚平,甚至可能仅仅是为了怜惜。

……

你他妈在干什么。现在最该干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人影小心翼翼地挪开,打开屋主的衣柜,没空惊叹于颜色、样式的单调和数量之少,随便抽出几件匆匆套上,注意着将摩擦声控制在最小,一边一件件捡起地上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在5分钟后胜利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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