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烦!”似乎终于清醒了,波本一翻身坐了起来,虽然瞳孔还有些涣散,神情却有了平常的锐利,“不是感冒,就是吃了点春药而已!”
莱伊承认自己是特意没往那方面想的。波本起初说的不过是“兴奋剂”。这样一来,症状基本符合,谁也拦不住他的视线往下飘了。
“你为什么不弄出来?”
“哈!?”能看到对方脖颈上青筋暴跳,一颗汗沿着颈筋滑到锁骨上,顿了顿,坠入衣领下的深渊。
他指了指对方腿间。因为搭着毯子,起初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滚吧。”
是真暴躁,可能也有药的关系。波本颓然躺倒,看样子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了。
“还是已经试过了,但方法不佳,效果不好?”
“你说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波本还是回过头来,复杂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说用手还不够,我应该让你上一下,才能解毒?你以为这是约会迷奸药吗!”
“我是让你联系能帮助你的人。”
“我说了,不需要。”
比一个要跳桥的人还难劝。莱伊不禁疑惑自己在干什么,他哪有那么好的心管对方的事。如果说一开始跟着对方是因为在陌生的世界里需要从熟悉的人身上寻找信息,那么昨天半夜鬼使神差地在对方离开后悄悄跟踪就纯属无事生非了。
“你不想跟刚刚的人多接触,”他说,在对方身旁坐下,“是怕我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
波本拿起手机,按了两下,放下。“行了,联系了。”
“好,”他没有去质疑其真实性,“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波本轻轻地喘息着,也许是怒意,也许只是不适的原因,“到外面去,我不想看到你。”
莱伊从未想象过自己会有惹别人烦不胜烦的一天。这种事是会上瘾的,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人热衷于此。于是他没有回应,也没有离开,而是伸手掀开了对方身上的薄毯。
“莱伊!你、你干什么!”
在刚伸出手去之时,他还忌惮着对方药物作用下的体能,但无论对方现在是否还能一拳打飞一个人,在左手抓住某个敏感部位时,他都知道他不能了。波本的后背颤抖起来,他先是从视觉上发现了这一点,而后又用胸膛切实体验到了这一点。一切都在一眨眼间完成了。等他回味过来,他已经躺下,从后面抱住对方,像两只牛角包那样亲密紧实地扣在一起,只不过对方是刚出炉的,蓬松而热腾腾,而他已经是常温的了。
但没有哪个牛角包会长着被同伴抓住的性器。
“嘘……”
他深觉自己现在像个诱骗加强迫无知少年的混蛋。
“你疯了,”无知少年喘吁吁地说着,在他臂弯里脱水的鱼状扭动着,但成功发出的肘击却软弱无力,“……不管你要干什么、快、放开……”
“我要帮你。”
“滚!”
“我已经决定了。”
“你他妈……我不是已经求援了吗!他们马上就到!”
“哦,”莱伊手上不停,嘴上同样慢条斯理,“看来是真发出信号了。”
“!你就想确认这个??”
“嗯。”莱伊承认道,手上也停了一停,似乎在思考。“……”
“你也知道他们过来很快,还抱着我干什么!”
“我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信心的。”莱伊凑过去,咬了离自己仿佛只有手上甜筒远的耳朵。“我尽快在他们到之前解决。”
“……你这是……猥亵!”
“我接受你的指控,”他从自己的语气中听出了愉悦的心情,“但为了罪名成立,得先实施罪行。”
不知是不是真接受了他是在帮他这个理由,怀里的人渐渐不再有意挣扎,而是在他手上动作时下意识地给出反应:被控制住的颤抖、难耐的胸腹起伏和反抓住他小臂的手指力道的变化。对方的指甲陷进他的手臂,但他不在乎,就算流血也无所谓,这感觉就像抓住了某种难得一见的珍禽异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先牢牢摁住多拔几根毛才是当前的要紧事。
对方喉间一哽,双手追着他的手潜入自己的衣服,徒劳地想阻拦玩弄胸口的手指,他便问:“舒服吗?”
“别、别乱碰了!”
说乱不对,因为他本来就在乱摸对方的下面;但其实也对,因为他不需要乱碰上面。你帮你的好友撸的时候不需要刺激他的乳尖,除非你想跟他变成炮友。拓展边界是一件危险的事。但波本从来不是,未来也不会是他的朋友。
“唔……呃、别……别舔!”
看到边界是如何一点点溃散的了?他不止开始舔舐对方的耳垂,甚至还把腿从身后插进对方双腿之间,勾住他的脚,全线出击。
“放松就行了。”
“放你的头!你、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要是这么对你,你……你能放松随便我做什么!?”
“有道理。”他点头说着,却哪一个动作都没停。他舔着对方略咸的肌肤,抿进打湿的发尾,向汗水中暗搓搓地掺入自己的味道。
“但是,”他用牙扯下一点领子,不紧不慢地用鼻子蹭了露出的后肩,“我反正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下一秒就回去了,现在做什么,有关系?”
“那你快滚回去。”
波本仿佛忿忿地说,便被一口咬住后肩和脖子的连接处,他颤抖着,莱伊感到手中一片湿热。
“我会走。”他随手在某团看起来是脏衣物的布上擦掉它。“你还有吗。”
“啊?!”
对方因为他的手回到原位而疯狂起来。
“可以了,没有了,好多了,谢谢???”
“哦,”他有点困扰地顶了他一下,“那这个……”
“——@#%&你怎么又!”
“可能最近库存积压。”
莱伊苦恼并开心地说。这是他没预料到的。他根本想不到好心帮助别人还要搭上自己。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公式化了,面对的又是同性,而且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从哪个瞬间开始被拖下水的。他现在从后面抵着对方,和刚刚手上、嘴上的动作相比,腰上的真家伙可一点也不游刃有余。他僵硬了,原本还在挣扎的对方也随之停止。
“……借我腿用一下。”
“什么???”
“就当互相帮助了。”
“喂、住手!”
“还是说你想用手来?”
波本不再乱动了。答案很明确。无论是用腿还是用手,本质都是一样的肌肤相接。差别就在用腿不需要他来主动。莱伊伸手剥下他的裤子,暗暗惊讶于自己的胆大。他不觉得自己能和五年前的波本做到这种程度。在特殊的情境下遇到不可能再次遇到的对象,做出不可能重复的举动,只要最后回到合理的那一点,这些节外生枝似乎真的可能被一笔勾销。既然时间戏弄了他,它必须敢作敢当,付出代价。
他能感到对方的屈辱和隐忍。他也能对此表示理解。他把他扣在胸口,在利用他的大腿内侧摩擦的同时再一次握住他的。
“够了!”
“夹紧。”
弹性十足的饱满臀肉,修长而毫无赘肉的男性大腿,前方总诱他有一搭没一搭撞上的神秘肉袋,如果再加上有意识的紧绷、挤压,对他来说就再好不过,足以抚慰他若干天未被想起,但无疑悄悄存在并膨胀的暗火。至于压抑的吞咽,焦躁不安的颤抖,和仿佛下一刻就要打飞他的小幅挣扎,都是火上浇油。
“靠……你什么时候完……”
对方又在他手里射了一次,软了,似乎已经脱离了药效的影响,只有一团嫣红的耳朵和蒸腾的汗意算是罪证。他就低头吮了耳朵。这一次不再是戏耍般的舔舐了,反而像一种严肃的探索,沿着脉络不容拒绝地探索进去。
波本在他放开他时扭过头来,他都猜得到对方会用哪种愤怒的表情,虽然有趣,看多了就也无趣了。他只好想都没想,紧接着就攻下了对方的嘴唇。
现在他相信为什么有人说行为可以产生情绪了。他此刻把对方抱个满怀,快感都依靠彼此给予,那么他一个没忍住,与对方交换起最亲昵的行为,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吧?
对方似乎不这么想,在余光里瞪大了眼睛。那么,他垫在他身下的手便摸过去握住小巧的下巴,预先砍断了他躲避的退路。现在,他可以心无旁骛地享受对方的柔软,甚至还有甘甜,奇怪的是,这些不过口腹之欲般浅薄的愉悦甚至超越了对方紧拢的双腿带来的真切快感。
他盘算着这是自己第几次亲吻一个同性。戏谑、打赌、负气、尝鲜、游戏人间……这些经历不外乎要被归入这些门类,包括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不觉得别扭和恶心,但也没有其他值得留意的亮点。就像亲吻窗台、报纸或者枕头,只有质地和温度不同。但如果这么说,同性还是异性也是一样的,让他嘴唇凑近是因为动心,一吻结束后徒留心动的,从他脱离童稚后的第一个吻开始,本就不过寥寥。
他在离开后还抓着对方的下巴不放,怪就怪荷尔蒙吧,他想,感受着埋藏于对方腿间的胀痛。一个很危险的想法是,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如果他们还有时间,如果换一个能让人暂时抛开一切的情景和地点,他不保证不会得寸进尺。
波本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是药效未过还是如何,两眼的迷雾沼泽。他这次的反应没有上次快了,莱伊心想,竟然这么久都没跳起来暴打自己。
“什么……那是什么啊。”还嘟嘟囔囔的,像高烧的夜里睁眼想要水的样子。
“是吻。”
他用力推送,对方绵软潮湿的神情助了一攻,让他在对方腿间释放,轻喘着贴上后颈,仿佛这又是一吻了。
“我知道是吻,”好了,能看出慢慢清醒了,暴打倒计时,“你吻我,凭什么???”
“凭我妈教育我要尊重和赞美食物。”